不游黄河非好汉——1949-1959记事之103
青铜峡冲浪
1959年六月我离开绍兴老家流浪到西北沙滩上的宁夏青铜峡，那是个黄河上游的沙滩峡谷，水流奇急。
在青铜峡，我见到了真正意义的黄河，并且置身在黄河上游水流湍急的峡口，与中下游相对较缓水势相比，这峡口每秒达五、六米的流速对于一个游泳爱好者来说，更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，心里不用说有多激动。
我之所以激动，是因为我想到这个“水从天上来”的河里去冲浪。
有人说“不到黄河心不死，到了黄河死不及”，看起来挺吓人，似乎这个黄河只要跳下去就必死。对于我来说，这更增加了我到黄河冲浪的兴趣和决心。
其实，我们说起来是在黄河青铜峡工作，实际上工作的地点离真正的黄河远着呢!
终于，我抓了一个工余的休息天独自一人奔向黄河。
在这艳阳高照，烈日当空的时分，我到了一处除了浑浊的波浪和两边空寂的沙滩外，四周旷无人烟，连鸟儿都不见的地方。
我沿着黄河上下打量着，试图游向对岸。
显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。因为这黄河峡口水流之急的程度非轻身经历无从了解。
我换上从家中出来时一直带着的游泳裤衩，沿着沙滩下河。
一下水就见分晓，感到水流的冲击非同一般。好歹我曾在水位落差巨大的水闸口冲浪，有一点的思想准备。可当真正涉入黄河其中，马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因为在我从沙滩边一点点的往深水区移动时，感受到的水流的冲击力几乎无法承受。当水流及膝时人已经无法站稳。
我看到有一比人还长的条石躺在水下的沙滩上时，立即俯身抱住了这块大石头。谁知道这块本来平稳躺着的大石块，被我抱住后立即松动，湍急的水流把我的身体和这块石头一起冲向下游。见状我只好放开抱着石头的手臂往河中心游去。
由于流水之急，加上河面宽阔，要想横渡过去根本没有这种可能。我只好半途收手顺流而下。转眼间，已在下游千余米处，赶紧靠岸上来。
此时我的全身沾满发涩的泥沙，头发上尤其，最有意思的是牙齿缝里都沾满了沙粒，咬起来卡兹卡兹直响。
对这唯一的一次黄河中的游泳，事后想起来却也后怕：“要被淹死了连尸首找不到不说，就是知道的人也没有啊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