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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嵊州]对语小旋风——记王进炎先生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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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民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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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2024-04-11 12:06:09 绍兴市 
世人皆道进炎先生是小旋风柴进。
南北形骸,东西点检,蓼儿洼里施号箭,匾额高高,高过颅顶,当头照的却是忠义。
想这些个大丈夫,居天地之间,生来也不是端的要受困厄的。那公子王孙,寸金软骨泡在凉泉水阁,满嘴嚼着冰李浮瓜,尚兀自扇鼻风嫌热。他们怎会知末路好汉、穷途侠客,为了薄利微名,三伏天仍在催路赶行?
江湖之远,远在咫尺天涯。
人间一世,草木一秋;柴进之德,泽被草木。洪教头他收,林教头他留,董超薛霸他左右打点,连那白衣秀士王伦,也多受些好处。水火棍,阴阳令,猛人烈马,相遇何必曾相轻。世事洞明,练达文章,柴进深谙此道。他所依仗的,半是金谷百卉开的浩荡气,半是祖上那袭卷边黄袍换来的丹书铁券。
对于进炎先生,他并不需要那一方御赐的丹书铁券。构筑他心的材料,是宽恕。他的心便是那方错嵌金银的丹书铁券——专用以宽恕他人。
圣人云,山不向我走来,我自向山走去。
山下溪畔却阒静,四围茫茫荡荡,尽是芦苇。进炎先生在那芦苇丛中,形如老僧入定。十分豪杰,九霄义气,换得八杯七盏淡酒,六记那浮生,可歇五湖四海清风亭,三两个知己,相视一笑而已。
起风了,先生睁开眼,他倏地笑了。夫风者,概寰宇之气,在于万千变幻。风在变,先生没有变,星辰古井,他已然赚了个冰月双清。
而那柴进,官人也,贪爽口腹,俊美衣服,本是生活惯常。想他的飞鱼袋内,时刻插着的,定是桃竹白翎箭、雀画细轻弓。若不是他既不轻视那咬钉之汉,也不亏待那狮虎之人,想必也仅是个巨富人家的浪荡子,怎能贵名传遍海宇。进炎先生之德泽,类小旋风柴进,仔细想来,他与柴进却也恁不相同。先生的贴身壶袋里,洋溢着的,多半是诗的情、才、气。麟之趾,凤之章,日短夜长,和云劝觞。
他道,生是欢喜,活在人间妙不可言。
诚然,府门高且壮,院阔鱼池深。进炎先生炽热的心脏却物化为一只泥筑的陶壶。壶嘴大一些,内部的虚空便小一些。沸水注入了,这恼人的虚空之气蒸腾,飘忽百年内,悠悠千羽间。
春雨落入诗,他细嗅其芳;北风又呼啸,他用掌心温暖掌背。野地里,那熊熊的篝火与先生拥抱、缠绕、舞蹈。
他渴饮青梅,丹心画诗。
故世人皆道进炎先生是柴进,我却道柴进是柴进,先生是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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